【作家地带签约作家 ? 郭秀云专栏】第 一 次 登 华 山 /郭秀云(陕西)

第 一 次 登 华 山
文/郭秀云(陕西)
我曾多次上过华山,无论携家人、伴同事还是陪朋友,不论是徒步或者是单、双乘索道,都能重新感受着华山峰峦的雄伟险峻,华山松柏的惊涛骇浪,华山云海的奇谲浩瀚,华山日出的壮观瑰丽。但真正使我难以忘怀的还是第一次登华山,是那样的惊奇,那样的惊险,那样的惊心!五十一年前,正在上工读学校的我们也和全国人民一样,开展了全民大练兵。连续几天急行军,从学校驻地至华阴县城,到华山脚下的荣誉军人疗养院接受革命传统和爱国主义、英雄主义教育。在华山荣院,我们拜见了一个个脸上带着伤疤、空吊着袖管和裤腿、坐着轮椅的伤残英雄,聆听了战斗英雄刘继尧当年智取华山的事迹报告,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和震撼。望着这些在解放战争和新中国建设中光荣负伤的英雄战士,就像仰望那高耸入云黑黢黢的华山巅峰,只觉得我们十分渺小和卑微。由于拉练的路途劳顿,还因为天寒地冻山路积雪未化,带队老师研究决定,不组织全体同学登山,只挑选二十几位身体好的男同学探路,其余的同学跟着年龄大的老师游逛华岳庙会,并再三强调女同学一个都不能去。天下奇险属华山,站在巍峨的华山脚下而不能攀登,这是很遗憾的事。同学们吵吵嚷嚷竭力要去。我们几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商量,不能带着遗憾返回,今晚各自暗做准备,明天悄悄跟着他们上山,看情况能走哪里是哪里。第二天清晨六时左右,尾随着前边的男生队伍,我们悄悄向着华山行进。天空阴沉沉的,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灰白的雾,将我们重重包围,只能看见近处脚下的路。走着走着,雾渐渐消散了,灰蒙蒙的天空有了点亮度,才看清已走到“玉泉院”门前。“玉泉院”是个道观,相传唐朝金仙公主在此洗头,不慎将玉簪掉入水中得名而来。五十年前华山不售门票,要登山须从“玉泉院”进入。进了大门,映入眼帘的是另一番景致。院内古木参天,亭台参差、廊庑曲折。虽是冰天雪地的寒冬,道观里种植着成片的竹林,竹枝秀丽挺拔、风姿绰约,竹叶被雪水清洗的青翠欲滴。不知谁说道,我们上山没有拐杖,何不用竹竿代替。大家也没考虑许多,就用脚踩,用小刀剌,抓紧给自己折拐杖,细竹杆折一个,粗点的竹竿能做两个。我们的说笑声、竹子的折断声引来了观里道家弟子的大声呵斥。原来这竹林还有人管?几人吓得手脚并用,拿着竹竿落荒而逃。一路走着,看着竹杆绿的实在可爱,我想以此作为第一次登华山的纪念,就用随身带的小刀,在上边刻着:“二月廿一这一天,九位女将上华山。玉泉院内风光美,折支青竹作纪念。”因在“玉泉院”耽误了时间,拉长了我们和男生的距离,好在天已发出亮光,也不会迷路了,大家沿着进山路一直走。这是一条用片石铺就的山路,石片参差不齐,高低不平,一片大一片小,且时有时无。看样子先前这场雪下的很大,背阴地方都是厚厚的积雪,阳面地上一些雪逐渐融化,水渍渍的路很滑很不好走。我们顾不得看两旁的风景,低着头小心地走着,以免发生意外。
原想一进了山口马上就能登山了,谁知道我们走啊走啊,不知走了多少里路,好不容易走到“回心石”。华山好像在考验人的耐心和毅力,到了回心石,人就累得不想再朝前走了。这时,前边的男同学在休息时发现了我们,禁不住高声喊着“加油!加油!”大家虽走得很累,也暗下决心,不能半途而废,一定要坚持登上华山,了却心愿。经过毛女洞,走过青柯平,才开始上山。走了一段山路,眼前出现了一道极陡的台阶,犹如登天梯。密密层层的台阶,很窄很窄,窄的只能横着放半个脚宽。两边峭壁挂着垂直的铁索链,向上行走两手须拉紧铁链子,颠着脚尖走,这就是有名的“百尺峡”。我们不敢回头下望,手抓铁链,眼盯脚下台阶,一步一步向上攀爬。就这样,悬着颤抖的心,拖着战战兢兢的腿,攀过“百尺峡”,攀过了“千尺幢”,走过了“老君犁沟”,登上了华山北峰。宋代名相寇准这样形容华山:“只有天在上,更无山与齐。举头红日近,俯首白云低”。在山下看到的天空是雾蒙蒙灰阴阴的,当站在北峰顶上,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间隙,露出了红红的笑脸,射出千万道耀眼的光芒。雪后的华山,金光熠熠,松柏树挂着雪的铠甲,形成了冰清玉洁的雾凇,虽没有像电影《林海雪原》中平坦宽阔的场面,但一棵棵大树笔直参天、雄伟屹立,一座座山峰巍峨浩荡、气势磅礴,就像毛泽东主席诗词《沁园春.雪》中千里冰封、万里雪飘,红妆素裹、分外妖娆的一派北国雪景,十分浩大壮观。我贪婪地享受着这绝险雄壮的大美江山,感受着大自然恩赐于我们的心灵震撼。短暂休息后,同学们提心吊胆过了苍龙岭,到了东峰观景台,据说这是看日出的最佳处,因错过看日出的时间,我们没作停留,又向中峰攀登,和气象台的工作人员互相大声呼喊、打口哨,抒发着兴奋的心声。西峰、南峰太高了,于时间和安全的因素,带队老师提出立即下山,必须在天黑前返回驻地。上山出了满身汗,被风一吹,只觉得寒气袭人。大家带好手套,帽子,穿好棉大衣,慢慢下山了。太阳逐渐钻回云朵里,直到最后隐去,山上空气顿时变得寒冷了。上山容易下山难。雪后的台阶路,有的积雪未化,化成雪水的又凝成了薄冰,很难走。下山身子不敢前倾,面对随处可见的悬崖峭壁,面对着脚下看不到底的深涧,头发晕,心发颤,腿发软,也不知是怎样一步一步地挪过的苍龙岭、百尺峡、千尺幢和鹞子翻身。路边一行石刻引起我们驻足观看:“上华山步步登天,观奇峰畅所欲言。过悬崖提心吊胆,归途中腰疼腿酸”。我们边走边念,谈论着不知谁总结的这么经典,这么恰如其份。正在这时,我的好朋友芳一不留神滑倒了,看她上半身在雪坡上趴着,下半身悬在空中,而下边亦是不见底的深渊。而她不知自己的处境险恶,还是咧着嘴笑着,大家都惊呆了,谁也不敢吱声。这时,一个同学先趴倒在雪地上,面向她并慢慢靠近她,几个人也觉醒过来,只能这样拉她,两个人拉她一个胳膊,缓缓地将她往前拉。脱离悬崖后,用力把她拉了起来,看看身后的悬崖深谷,想到刚才自己的险境,芳的脸霎时苍白了。经过了这次惊险,我们才体会到老师不让我们登山的苦心。天渐渐暗了下来,同学们互相照应着返程。这时大家都感到体力不支,腿像灌了铅样的沉重,一步一步向前挪。我想,假如前面要是有个床,准会有人躺上去的。只是这时谁也不敢停下脚步,一旦拉下,在这寒冷的冬夜,留在这黑黢黢的大山里,后果不敢想象。在茫茫夜色中,我们终于艰难地走出了大山,走过了铁路线,走回了驻地。五十一年前的今天上华山的惊险经历,什么时间想起都感到后怕,什么时间想起又感到自豪,也有了向朋友夸耀的资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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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编:张同辉
作者简介
郭秀云,女,西安市作协会员,临潼骊山诗社副社长,《作家地带》签约作家。喜爱文学、喜欢旅游。有多篇文章刊登于《华商报》、《西安晚报》、《生态西部》、《山水秦岭.生态长安》、《临潼文艺》、《人文临潼》等报刊杂志上。多次参加有关组织的征文活动,并荣获不同荣誉的奖励。2011年出版散文集《尽不在言中》。
《作家地带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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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活动主题:以“故乡的年味”为主题,打捞某个难忘的“年”的记忆,记述别致的故乡年俗,通过具体的情景、细节,描绘一番感人的亲情、友情和爱情,让广大读者随着你的笔触而感动。体裁不限。二、征文时间:2021年1月1日——2月26日(元宵节)。2月28日公布评奖结果。三、大赛基本原则:大奖赛将严格按照公平 、公正、公开的原则进行,所有参赛作品须是原创首发作品。四、作品评奖入围条件:参赛作品在征文期内,阅读量200以上、留言量30条以上、赞赏量20人以上,视为有效入围参评条件。五、评奖标准及奖项:1、依据作品质量、阅读量、留言量、赞赏量开展评选(留言每条记10分,赞赏每个记10分,阅读每个记1分。按得分多少评定获奖等级。为便于广大作者知情和监督,以上数据在公布获奖名单时一并公布。2、本次活动设特等奖1名,奖金618元。证书、奖杯;一等奖3名,奖金218元。证书、奖杯;二等奖6名,奖金68元。证书、奖杯;三等奖10名,证书、奖杯;优秀奖10名,证书、奖杯。3、所有获奖作者,均可聘为“作家地带签约作家”,并在《作家地带》开设“签约作家专栏”。六、奖金来源及分配细则:征文大赛参赛作品,所有赏金不再返还作者本人,用于奖励基金奖励给优胜者,以及获奖证书、奖杯制作、快递费用等。投稿微信:zhenqingrushi1966首届“故乡的年味”全国征文大赛组委会《作家地带》编辑部2020年12月3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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