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过迷茫的岁月郑亚演

西散南国文学
审核|陆 悦
编辑|杨青
图片|网络
走过迷茫的岁月
作者/郑亚演
曾经那些日子,总觉得天气灰曚曚的,每天太阳还没升起就被游荡的云絮遮住了。心境就像晦色天气一样沉闷。拉开低垂的窗帘,但看不见明媚的阳光,只听见鸟儿低沉的鸣叫,内心总要暗地发问:这是怎样一种日子啊!
在那常年波浪颠簸的小岛,朦朦胧胧的人生也被无情地颠簸着。有时既定要走的路,却不知道要往那里去;即使走了,最终也不过是拐了个弯,又回到原点上来。生活总要重复着一个音符,既单调又毫不婉转。尽管想对人生进行一次重新包装,但总愁于找不到合适的原料。日子简直无聊到了极至。有时喜欢呆呆地站在那里看公鸡打斗,蚂蚁爬行,飞蛾扑火;有时,出神地看天、看地、看日月;有时也看街上走动的男人和女人。生活的小圈子总是窄窄的,既不太喜欢和别人来往,又不甘于寂寞和孤独,整个语音系统处于一种半封闭状态。
由于苦闷和寂寞,又常常想把灰暗的心灵裸露在灿烂的阳光下。但始终没有做得到。后来,或许是为寻找生活出路,或许是为净化被空气污染的内心世界,离开曾经生我养我的孤岛,展开几年中原军旅生涯,希望在那里重新审视现实,认识人生。就在那几年,亲历祖国天空巨星陨落的悲痛,唐山地壳的强烈震撼,中越战争的硝烟……这些真可谓是惊天动地的了!
几经煅炼、陶冶,磨掉几分稚气,但混不出个什么名堂来,倒是人生的奢望第一次遭到破灭,辗转又回归故里。本想将浅薄的人生履历记录下来,但又苦于墨汁稀少,底子薄得滴水能穿,就这样让她深深地埋藏在岁月的尘埃里。但毕竟有些回忆是令人十分难受的。后来为满足肚子对馒头的渴望,又不得不开始低能而无奈的人生旅程。
那时,依附在城市类似贫民窟的一隅,才真正体会到做人的艰难。白天,忙于要从事的工作;晚上,天未黑便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破碎的梦乡。偶尔,在难以入眠的心境下,独个儿踏着散落地下碎裂的小石子,在摇晃的灯光下踽踽独行。一阵阵脚步声在深夜的街道响过,尔后,一切又归于寂静。透过微黄的灯光,那飘摆的裙裾,总爱引诱着过往的行人,犀利的目光总在上下左右地浮动着。是的,这个世界不正是在躁动与宁静、正统与邪念互相排斥又互相生存着?
当转过小巷的拐弯处,突然,一条小狗从身边蹿过,心的律动便加速起来。唔,这城市楼宇的空间为什么连一条小狗也容纳不下,而把它放纵在车来人往的马路上呢。但也难怪,在城市居住的人群,有人住进高楼大厦,走在灯火辉煌的大道上;有人却住在阴暗、潮湿的角落里,整天踏着坎坷不平的泥泞小路。何况这是一条小狗!毕竟,这个世界泾渭太分明了。糊里糊涂地转了一圈,终于有了往回走的念头,然而心灵的归宿又在何处?
光阴流驶,岁月却近似于凝固的状态。紫荆花的叶子已经落尽,春天的脚步正匆匆走来,人的一生不正是在花开花落中轮回着。眼前,迷雾笼罩了城市的每个角落,灯光的穿透力又微弱得怪可怜的,三十米左右的能见度,使我无法辨认那怕是天天碰头的老熟人的面孔。可见,生存的空间狭窄迷茫得令人窒息。
离开乡村,倒觉得家乡的可爱;向往城市,又厌恶城市的喧哗与躁动。人,真是个怪东西!在这座貌似繁华的城市里,一些意外的事总在偶尔发生:有人勇敢而惨烈地从楼顶坠落下来;有人又不幸被辗进滚动的车轮子里。那是何等惊心动魄的一幕!
仰望高耸的楼宇,墙体仿佛在不断晃动;俯视低矮平房,又感觉丑陋难堪。矛盾着的内心世界连自己都无法理解,又何况别人呢?生活处于一种郁郁寡欢的苦闷中。有时寻找、捕捉历史的闪光点;有时又忽略、回避历史的另一面。在这瞬息万变的历史长河中,有人侥幸地获得巨富,有人又一下子落进贫穷的低谷。处身这灿若星河的都市,你是不会轻易地听到鸡鸣和狗叫的。当晨曦初现,放眼绿得发蓝的江水,小鸟在那里翻飞,但总找不到栖息的老巢;鱼儿在那里跃动却找不到更深的海洋。自已呢,就更难找到要走而又乐意走的路了。穷究个中的答案,又难免令人失望。生活潮流在不断涌动,是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,这抉择本身就是一个艰难的过程……
这岁月似乎过于短暂,小蜜蜂还没采完花蜜,秋雁又在空鸣了。
初秋时节,闷热得怪难受的,炽热的太阳像一团火在燃烧。男人,被烤得整天光着脊背;女人,穿着短而又过于诱人联想的衣裙。临近白露,老天爷仿佛发疯似的,一公里外阳光灿烂;一公里内却是阴雨绵绵。透过薄薄的窗玻璃,愣愣地望着窗外,听着“嘀嘀哒哒”的雨声,心境从未有过的格外的开朗,一种近似音乐节奏感仿佛发自内心的深处,飘飘然似的。滚烫的城市被慢慢的冷却下来,于是,暮色也跟着降临了。
当白天和黑夜交替那一瞬间,仿佛所有的窗户都一下子亮了起来,电视的屏幕在闪烁,各种不同音响从低垂的窗帘隙缝间飘落下来,骚动的城市夜生活又开始了。
一些人营养过剩却精神空虚,在酒楼、歌厅寻欢作乐;一些人为养家糊口,竹篓背砖举步维艰地在楼梯上下爬行。这种现象似乎不太正常,可这种现象又随处可见。人类社会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载体。规律的东西有时变得不规律,常态的东西有时却一反常态。到底从哪里,又怎样才找到社会的平衡点?
啊——在压抑、迷茫的岁月中消耗人生,仰慕别人那种流光益彩、悠闲自得的生活,内心难免有诸多感慨,并常常暗地痴想:假如自己能进入哪怕是被幸福了的小圈子,心情又该是何等的激动!但却往往忘记了奋斗才是人生踏上幸福之路的最佳途径。
在城市生活一段时间,不久又经历了区划的调整,海岛从一个区域调整到另一个区域。但无论怎样,生活的空间总难以摆脱无端的郁闷,自己简直被围困在晦涩、呆板、毫无生气的笼子里。自驾的人生列车,常常被另一只手操纵着,始终无法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,还不时与往来交错的车辆发生碰撞。那些时日简直太糟糕了。
回忆过去,那是一段充满迷茫而又令人辛酸的往事。那时,人生的心路历程在艰难中爬行。进入而立之年,一种希望偶尔战胜另一种希望;一种理想偶尔替代另一种理想。人就是有点怪,往往苗子还没有拔节,就谋划着收获;果子还未长成熟就把它摘下来,那是一种何等幼稚的举动!在苍苍茫茫的天地间求索,在朦朦胧胧的岁月中寻找。身处人生大跳舞台,有时充当一个旁观者和评论员,有时又充当一个自我表演的角色。
就这样,在迷茫的岁月,在浓缩到极点的生活空间,突然,一阵春风吹来,我终于看到了一缕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曙光……
作 者 简 介郑亚演 湛江市作协会员,自小热爱文学。从学校走向社会后,在百忙的工作中,“偷得浮生半日闲”,利用业余时间练习写作。多年来,在《湛江晚报》、《湛江日报》、重庆《城市管理》、《清远诗歌》等报刊发表诗歌、散文、小说近百篇,并多次获奖。现在还凭着一份执着,跋涉在文学这条不归之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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